
2025-04-16 12:23 点击次数:115
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,无论如何掩饰,也无法按耐住自己内心的渴望,我还是伸出了手去拿。
他气急败坏地怒吼,问我为什么要时刻盯着他,
我发了疯一样追问,明明答应我不再来往,为什么你的手机里和夏微微的聊天记录还没来得及删?
意外就发生在一瞬间,这次他的本能让他将副驾驶送了上去,
我失去了右腿,
演出的天鹅湖照常谢幕,可天鹅公主再也不能起舞。
我崩溃,痛苦,一度自杀。
他懊恼,羞愧,决心补偿。
我开始变本加厉地追查他的一切,像一个疯子,死守着自己最后的一丝幻想。
他被压的喘不过气,几次三番想要逃离。
直到我坐着轮椅出现在同学聚会,将断腿光明正大的展示在人前,
傅时渊的双目血红,他死死地扣着我的手说,
展开剩余89%“沈然,你我永远都回不去了,这辈子就这样彼此纠缠吧。”
傅时渊抱着头崩溃的蹲在了地上,
二十七岁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失态的样子,
此刻他却哭的像十七岁的孩子,
他说:“然然,为什么。这十年里,到底发生了什么,我们为什么会变成今天的样子。”
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客厅,
我坐在黑夜里没有动,
是啊,为什么呢?
我和傅时渊相识在十七岁的仲夏,
天鹅公主和所有校园的爱情故事一样,遇到了霸道的青蛙王子,
那时候的傅时渊的牙齿很白,咧嘴笑起来,是少年特有的阳光。
他会骑着单车载我去任何地方,
他说然然,你猜十年后我们会怎样?
我迎着风大喊,十年后我一定是最出色的舞者,
他则快步蹬起了车喊道,十年后我一定是天鹅公主的丈夫!
可是年少的爱恋本就炽热,但像一株脆弱的幼苗,
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葬送在风中。
还记得那是一个月色很好的夜晚,
我在舞蹈房排练之后,等着傅时渊来接我去看最新的电影,
可他在网吧太过高兴,一时忘了时间,
我一赌气自己先走了,
在某个空荡荡的小巷被几个痞里痞气的男孩堵在了原地,
他们笑着说,原来你就是三中的沈然,电影跟谁不是看?
傅时渊冷笑着拎着棍子就冲了过来,
十七岁的少年意气,有着强烈的领地意识,
是决不允许有人这般放肆撒野。
其实时间太久了,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了,
只记得傅时渊离开学校的时候眼睛很红,
他说,对不起。
我热烈的十七岁,戛然而止。
我在日记里写下,为什么要让我在错误的时间遇见最想爱的人?
痛苦又矫情。
……
重逢也是在一个夏天,
他突然出现在舞蹈学院的大门,
我那时候才知道,原来当年退学后家中为他找了关系送去了别的城市重新读书。
直到那天他才找到我的去向,
那时我在某处看到了一个句子,愿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。
一下击中了我的心灵,
我想这应该就是爱情故事里最美好的一幕,
上天总是这么眷顾我。
二十二岁的沈然和傅时渊已经褪去了青涩,
他们敢在这时候再相爱,
有了足够的勇气去和现实对抗。
没有什么比和十七岁最爱的人在一起更值得炫耀的事情了,
我们的故事被人口口相传,
他们都羡慕从校服到婚纱的坚守,
连当初的老师也笑着送来了祝福,
婚礼现场傅时渊哭的像个孩子,
那天他的眼神炽热,他说能娶到沈然,是我十七岁时的梦想,在今天终于实现了。
他向全世界宣告爱,底下掌声雷动,
我看着他眼神中倒映着自己的脸,
心想这应该就是故事中的结局,
公主和王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,
可我那时候不知道,
这只是爱情故事的结局,
亦是生活故事的开始。
我照旧在七点准时醒来,自从车祸后,我一向浅眠。
今天便是离婚冷静期的最后一天,
打开房门,傅时渊还坐在沙发上,像是一尊雕像,
或许他就这样坐了一夜。
他抬头看向我,只一眼我就知道,
他还没有回来。
这仍然是十七岁的傅时渊,痛苦,又迷茫。
我试图开口打破这平静,他却抢先一步。
“昨晚……我隐约有了一些“他”的记忆。如果我注定会是“他”,我们还能不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?”
十七岁的灵魂,称呼二十七岁的自己为“他”。
或许他所继承的一些记忆,让他自己都觉得那么的陌生。
如果早在两月前,我或许还会犹豫,十年的爱情是那么难以割舍,只要他愿意回头……可此时此刻,我只是摇了摇头。
“可我现在是二十七岁的沈然。”
我拥有着十年里所有的记忆,甜蜜也好,痛苦也好,都是傅时渊带来的,无可更改。
正说着,门铃响起,我皱着眉打开门,
我妈就站在门外,她有些局促和不安。
我朝傅时渊示意了一下,他沉默地回了房间,
十七岁的他见到我妈,是紧张,磕磕绊绊地喊阿姨。
二十三岁的他见到我妈,会嘴甜的哄着她开心。
而二十七岁的他再见到我妈,只有厌恶,厌恶她的贪得无厌。
……
我妈坐在沙发上,她将带来的保温桶放在我面前,搓着手
我皱了皱眉:“有事直说吧。”
“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?男人都是σσψ这样的,等他岁数再大一些,就会收心了,就像……”
“就像我爸?”我打断她,她的面色苍白。
“你的人生已经一团糟了,为什么还要我像你一样?”
从小时候起,她们便陷入无休止的争吵,
母亲的哭泣声有时太大,会掩盖住天鹅湖的音乐,
可她哭泣过后仍然不会放手,固执地认为他早晚会回头。
恭喜她终于等到了,五十岁玩不动了,钱财败光,回头是岸的“浪子。”
我小时候恨她不争气,恨她为什么不能彻底离开,
可长大后我有了自己的家庭,才发现我是那么像她,
守着一个空洞的承诺,
如果没有那一场暴雨,和一条逝去的生命。
我大概此刻仍然和母亲一样,陷入无限的循环中,挣扎不得。
“那钱呢?时渊创业也不容易,好聚好散就行了。我为什么听人说你要打官司?”
我冷笑一声,我的母亲永远这样爱男人,
自己的男人爱,别的男人也为他们考虑。
“为什么不?他今天的一切,都有我的付出,这是我应得的。”
她白着脸,还想要解释,无非就是劝我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,万一之后傅时渊回头,我们没有了商量的余地。
我有些忍不了,起身打开大门请她出去。
“妈,如果有一天你能像爱男人一样爱我就好了。”
她如遭雷击,双唇嗫嚅想要辩驳,最终狼狈离开。
傅时渊从卧室走出来,低着头:“然然,我把钱都给你。”
我嘲讽的笑了笑:“不用,按照之前说好的分给我就行。如果明天你回去了,他回来了,不还是要用手段都抢回去吗?”
傅时渊的脸色惨白,摇摇欲坠:“他真的对你这么差吗?”
我同意离婚的时候,傅时渊欣喜若狂,
但我提出要分绝大部分的财产,
他又冷下脸来,斥责我痴心妄想。
“沈然,你这些年在家里什么都不做,所有的家业都是我赚的,你凭什么?”
凭什么?就凭你今天拥有的一切,是踩着我的肩膀,
这一条康庄大道,磨损的是我的血肉。
创业初期,为了节省人工成本,我放弃了舞团的晋升名额,来给傅时渊做一个普通的职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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